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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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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罗里达州

  A1公路上一辆金属色保时捷911carrera型敞篷跑车飞驰而过,仪表盘显示跑车的时速超过110迈。突然警笛声大作,一辆警车出现在公路上。

  驾驶室里的白人男子瞥了一眼后视镜,骂道:“OH!SHIT.”他面容消瘦,下巴上长着一小撮山羊胡子。

  保时捷敞篷跑车马上靠边停车,白人男子十分老实的双手放方向盘上,等候交通警察问询。

  ……

  离A1公路几公里远的地方就是海边。

  银色沙滩施展着独特的魅力,每年夏季都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度假。

  年轻小伙头带墨镜,小麦色的皮肤闪烁着夺目的光泽,一条洁白的浴巾很随意地搭在身上,悠闲地躺在柔软的细沙上享受着阳。

  空中一架直升飞机正在朝着峭壁飞去,这名青年男子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他摘下太阳镜,露出令人惊悚的面容。

  他缓慢地站起身,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白色浴巾从身上滑落,刚好掉在脚面上,他的双腿险些被浴巾绊倒,踉跄了两步。

  青年男子赤裸着全身,跌跌撞撞地迈开双腿跑了过去。“上帝呀,这是在干什么?快要撞上了!”他用力失声喊叫,颤抖的声音却细如蚊蝇。

  一架直升机朝着海边陡峭的黑色岩石撞击而去。

  ……

  从后面警车上下来一名黑人女警,走到保时捷敞篷跑车跟前。

  Do you know how much speed you were driving?

  黑人女警:你知道你开了多快吗?

  Sorry, I didn't notice

  白人男子: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You drove 110 miles per hour.

  黑人女警:你开了 110 迈每小时。(110迈相当于176公里每小时)

  It's very very dangerous.

  黑人女警:你这样非常非常危险。

  “哐——”

  “隆隆——”

  摧毁的声音震彻云霄,黑人女警下意识拔出手枪准备射击。

  “Jesus,你们警察应该多管管那帮搞恐怖袭击的混蛋!”白人男子吓得不轻,拼了命地叫嚣着。

  巨型火球腾空而起。

  天空顿时火光四溅,浓烟滚滚,弥散开黑色的烟雾。机身爆炸的碎块如流星雨般刺破地平线,支离破碎的玻璃像一道道闪电耀眼夺目。飞机尾翼的残骸随着巨响,在空中抛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螺旋桨一撕两半,残缺的叶片竖直插入海水,喷射出一片骇浪惊涛,宛如海啸无情地来临。

  人们惊呼着,四处窜来窜去惨叫着。

  停车场里汽车的警报声不绝于耳。

  一幕令人魂飞胆丧的末日场面。

  ……

  ……

  一位华人中年妇女面容疲倦,目光焦虑地望着对面穿制服的白人,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听见那句安慰人的话。

  “Rest in peace.”(节哀顺变。)

  海岸搜救队出动大批搜捕力量,经过连续昼夜不间断的打捞仍毫无所获,最终只得非常遗憾的告知遇难者家属,没有发现任何生还的迹象。专家在分析报告中,将这次坠机的事故原因总结为机械故障,并排除有人为的可能。

  死者潘美琪,年芳21岁,遇难之前还在读大三,一同遇难的还有她的直升机飞行教练琳达女士。

  如花似玉,竟又惨绝人寰。

  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坏的意外。

  华人中年妇女不停摇着头,反复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橘红色的夕阳染红了沙滩。

  潘母全身瘫软,跪坐在鉴证过女儿人生最后时刻的沙滩上。

  目光呆滞,她捧起一把沙砾,就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满怀愧疚,对着沙子说到“对不起,美琪,心爱的宝贝,妈妈连你的尸骨都没有找到,你恨妈妈吗?”她极力抿住抖动的双唇似乎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不听话的泪水顺着眼角褶皱的纹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终于她不再忍耐,抛开脸面,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潘母神色镇静,肿胀的双眼凝视着前方,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仿佛在叫贪玩的小美琪回家吃饭,“你在哪里啊,妈妈的宝贝。别藏了,妈妈看见你啦,美琪,快跟妈妈回家啦。”

  潘美琪好像就躲在大树后面,可走进后发现她不在那里;潘母明明看见她正蹲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杈拨弄着小甲虫,可走进后又发现不在那里;幼小的美琪正在欢快地荡着秋千,可走进了又发现不在那里……

  潘美琪的身影在沙滩上不同的位置出现,潘母追过去却又屡屡消失不见。她不停的在四下无人的海滩上寻找女儿的踪影,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大概经历了半年多的时间,潘母才接受了女儿坠机身亡的事实,逐渐从丧子之痛中复苏。

  同样悲恸欲绝的伤心人,还有廖楚雄,潘美琪的前任男友,一个口袋比脸还干净,不掺一点假的穷小子。

  后来,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

  岁月不堪数,少年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但故人还是那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