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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惟愿天下无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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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刺耳难听的话钻出来。

聂明朗暗地造谣,讽刺风红缨还算有自知之明。

“人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聂明朗嘴一歪,在宿舍好不遮掩地冷笑。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人是我们这些平民,咱们一没参谋长爹,二没有《人民日报》主编的青睐,要我说,咱们该背着竹篓去山上捡牛屎,你看看人家风红缨同志,不愧是军官家庭出身,思想觉悟就是比咱们高——”

阴阳怪气的话还没完,关不严实的知青宿舍大门砰得一下从外边打开。

周身寒气森森的风红缨冷得脸站在门口,目光如果能吃人,此刻的聂明朗恐怕早就成了一滩骨泥。

她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风红缨,这里是男、男宿舍——”

聂明朗怂得舌头打卷:“你别乱来啊,革命同志之间可不兴打架斗殴,马支书、马支书不是说了吗,咱们知青该、该互帮互助才、才对……”

风红缨弯腰,笑吟吟的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黑不溜秋还沾着雪花的新鲜牛屎。

旁边几个舍友默契地转过身。

随着一声尖叫,风红缨手中的牛屎啪叽贴到了聂明朗的俊脸上,屎块砸得聂明朗五官剧痛,哎呦张开嘴,几颗屎粒顺着呼吸进了喉咙。

风红缨顿住脚,目中闪着危光:“聂明朗同志,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咋说的,胆敢再造谣,你的下场就是这个!”

说着,风红缨沉下脸,长腿咔嚓抡向聂明朗…身边的小杌子,小杌子被踹得飞出好几米,聂明朗也没好到哪里去,裤裆都湿了。

他记得!

他怎么不记得!

风红缨这个疯女人泼粪断枝的时候威胁过他,说下次要打断他的腿!

这女人疯了 ,彻底疯了!

家境好又有什么用?

不温柔,不体贴,狂妄,野蛮,恶毒,不将男人放在眼里的女人全都是彻头彻尾的败类。

他早就该清楚的,风红缨就是头驯服不灵的野兽,这种女人一点都不值得他爱!

风红缨收回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半瘫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聂明朗。

“你说得对。”

聂明朗沾着牛屎的眼睫颤了颤,难道疯女人知道自己做错了?

哼,就这样吧,他这次绝对不原谅。

耻辱啊耻辱,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遭人塞牛屎,这像话吗?

风红缨脚尖勾起小杌子踢向聂明朗,在聂明朗下意识抱头之际拍了拍手掌,轻描淡写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祖国的革命情谊热烈,深厚,苦难时是该相互扶持,而不是大打出手,但是!”

一个但是激得聂明朗惊悚地咽了下口水。

“你一个踩着女人肩膀步步攀升的男人不配拥有这份万古不青的革命情谊!”

风红缨昂着头,凛声道:“你造谣,你诽谤,你污蔑,我暂且不计较,但我绝对不允许你抹黑我爸!祖国的军人个个一身正气,光明磊落,我用我的人格,乃至我的生命担保,我的参谋长爸爸绝对不是你口中那种为了儿女广开后门的烂人,他也开不起!人民群众的眼睛不是白长的,都在看着呢!”

不论是她那白莲妹妹,还是周小人妹夫,亦或是大哥,他们进部队时都经过了严厉的审查,拼得是真本事。

哪怕真的混进了老鼠屎,时间将会是检验人格的最好标准,它会剔除、会揪出不合时宜的脏东西,留下来的才是最纯洁,最真挚的革命情谊!

这种情谊不容玷污,更不能成为聂明朗这种下贱货色的护身符!

“说得太好了!”同在宿舍的王春成忍不住扭过身来鼓掌。

这段时间他也嫉妒过风红缨。

天冷,大家缩在屋里不出去,都在畅想考上大学后的美好生活,单单风红缨要异于常人的去上工,不对不对,在这时候,风红缨没必要表现自己,她就是闲不下来,很久之前她就这样。

他好惭愧,好没脸,他怎能对风红缨生出妒火呢,他该向她学习的,领导人教育的是,不论身处何地,年轻人都不能甘于现状,动起来啊,劳动最光荣!

“风红缨同志,我跟你一起去捡牛屎!”

“我也去。”

“等我,我换个鞋先,我妈寄来的布鞋沾了雪容易断线。”

三个舍友纷纷起身,风红缨笑了笑,背上竹篓阔步往外走。

怔楞在屋里好半天的聂明朗就这样眼睁睁看的自己的舍友‘背叛’了自己,等他恍惚站起来时,嘴角的新鲜牛屎干得都扒不下来。

-

元月上旬,公社的电话接线员忙得晕头转向,底下几个生产大队知青们焦急的等在外边,他们在等高考分数。

有人等不及,飞奔往县里跑。

只是眼下天乌沉沉的,庄稼把式都说要下大雨,大雨时周围的山体容易滑坡,这时候往外跑栽进泥水里可没好下场,要么冻死,要么被埋。

所以马支书拦着不准去县里,当然了,还是有人耐不住跑了出去。

“还没消息吗?”马支书问接线员。

“没呢,县里只是说今天出成绩,什么时间点出我们也不知道。”

“再等一会?”

“要再等一会。”

女接线员瞥了眼屋檐下冻得跺脚脸通红的知青们,心有不忍:“马支书,您劝劝他们,让他们先回去吧,等成绩来了我立马通知您。”

马支书摇头:“你别说他们急,我也急,盼星星盼月亮,是骡子是马,今天就是开门验货的大日子,搁谁谁能在家静下心来?谁能静下来我佩服他!”

女接线员讪笑:“我这屋就这么大,都进来躲不现实…”

把知青们关在外边好像又有点不近人情。

“有碗吗?”马支书问。

“有有有。”

马支书嘬了口烟:“给他们一人倒一碗开水,暖暖身子。”

“哎。”

廊下没人说话,都缩脑耷肩在那硬扛着凛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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