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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春草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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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世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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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市地处高原地区,地广人稀,日照时间长,早晚温差大,严格说起来,并不适宜居住,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会因为高海拔而罹患心肺疾病。但很多人依旧喜欢居住在这里的原因大概是这里永远是蓝天白云,微风干燥,生活节奏平缓,居民的生活幸福感较高吧。

  我叫浅春,今年已经25岁了,我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虽然不算真正的原住民,但我从出生到成人,都在这里!这个地方养育了我骨子里的韧性还有倔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幸亏了这个地方,我身材修长,鼻梁高挺,脸蛋精致,比起南方女子的软糯小巧,婉约羞涩,我属于落落大方,爽朗活泼。比起北方女子的大大咧咧,热情奔放,我属于心细如尘,察言观色。没办法,也不是自己夸自己,主要是家庭因素摆在那里,我也没有任性的资本,我的父亲是个文盲。当然,这不是他的职业,但是这决定了他也没办法有太好的职业,所以,他是个木匠。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协议离婚了,因为我的母亲是婚内出轨,所以,她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也包括我。一离婚,立马就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不久也就有了另一个女儿,这回,她应该能当个长久的妈妈了。我的概念里,是我和父亲相依为命,事实上,我的父亲是和烟酒相依为命。在我童年里,全部都是他喝醉的记忆,以至于我年纪尚小,就懂得如何照顾一个喝醉酒的人。他不喝酒的时候,起码是个勤快的好工人,喝了酒,就是个只懂撒酒疯的伤心人,好在没有什么家庭暴力的习惯,我才能活着长大。后来因为他的工作每天很忙,怕我在家里被饿死,也怕我不好好学习,便把上小学的我托付在我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养育了4男1女,我爸行二,他老两口和老四住在一起,加上我,一个36平的楼房里住着4口人,我好歹是住上楼房了,心里还是非常喜悦的,有上下水,还有点小阳台,比我爸那10平的小平房可好太多了,我爸那儿上下水都没有,喝水要靠挑水,上厕所要去马路那头的公厕,万一遇上公厕关门,我就只能在家用好几层叠加的塑料袋解决问题。现在好了,住在楼房里,感觉好幸福啊,可惜......幸福美梦很快就被我的姑姑打破了,因为她离婚了,离婚后,男方将她赶了出来,也不让她看孩子,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这真的是让本就不宽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的事情啊,现在爷爷奶奶家挤着5口人,人多倒也不愁,毕竟都是劳动力,应该不至于雪上加霜,问题的关键是,我的姑姑根本不去上班,好吃懒做,脾气暴躁,霸道野蛮,我真想把世间最贬义的辞藻都堆给她,奈何,以我小学生的知识储备量来说,只能说她太坏了,就会啃老。我爸好歹是给爷爷奶奶交我的生活费的,我自认为我在这个家是有发言权的,后来才知道,我太年轻了。奶奶对于她唯一女儿的偏爱简直令人发指。

  买菜是我,做饭是我,洗锅是我,跑腿是我,但凡这个家能有的活儿都是我,我都不敢相信,我一个小学生的家庭角色如此之重,早上一起床,洗漱完毕,就要给大家煮粥,把馍馍放在锅里蒸热,然后顾不上吃就要去上学,学校在离家20分钟路程的山上,中午放学要看看家里有没有吃的,如果有剩菜馍馍,那真的是美味,可以饱餐一顿,如果没有,那就要点钱,去楼下买包北京方便面,回家一泡,但是真的不好吃,还吃不饱。然后再去学校,晚上一回家,先放下书包去买菜,回来择菜,洗菜,炒菜,和面,下面。我的生活技能得到了满格的提升。爷爷每天的生活就是打麻将,从早到晚。奶奶每天就是在阳台上趴着,因为阳台临街,她可以看到好多人的故事,顺便还可以在阳台上等待我们一个一个归来。叔叔就是去跑车,他是个出租车司机,早出晚归。姑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天天跟奶奶要钱,出去和狐朋狗友玩耍,大晚上回来骂人。

  我住在楼房里的美梦被现实折磨的不成样子,小小少女的敏感心思才刚刚想冒头,就被我姑扼杀在摇篮了,因为她偷看了我的日记!发现我在日记里骂她,发现我想回自己家。于是,在一个与往日无常的傍晚,我放学回家,准备要钱买菜的时候,就遭了“黑手”,她嘴里说着最难听的脏话,拿着凉透了的火钳子,狠狠地把我打趴下,边发泄自己的愤怒,边哭诉自己的悲惨,在我看来,不过都是借口,她就是需要全家人知道,她是个泼妇,是个厉害角色,不然想着欺负她,也要心疼她的遭遇,不要想着赶走她!一顿毒打在爷爷回家的时候才停下,我摸着自己小小身体上的大片青紫,心里真的好害怕,愤怒中的人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如果我被打死了,她是不是可以逃过惩罚?我真的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可以被认定为精神类疾病的话,我真的白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