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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取春色满京都卫蓁宋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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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为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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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打开的门里灌进来,灌进卫蓁漏到外面的脖子里,她打了个冷颤。

死了的人,怎么还会觉得冷呢?

阵阵温热在卫蓁脸颊上拂过,当一滴水珠滴到她干瘪的唇瓣上时,她梦中忽然想起,她被救了。

大火将门窗封住,蔓延到她的脚下时,一个人突然破窗而入,救了她。

卫蓁睁开眼皮,一个穿着蓝底白花袄裙的姑娘正坐在床边,她手里拿着湿哒哒的毛巾,袖子挽到手肘处,擦拭过她的脸,正在仔细地替她擦拭沾灰的手掌。

“你救了我?”

卫蓁拧眉看着她,这个人,她认得。

在她入宫之前,曾在宋琅跟前当红红人程舒志府上住过几日,这位姑娘便是程舒志的未婚妻,若卫蓁没有记错,她叫安歌。

“不是我救的你,是舒志,不过他把你送到了我家。”

沾灰的毛巾朝水里一丢,旁边的小丫鬟机灵地连盆把脏水端下去,顷刻,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来。

“你本来相貌这么好看,为何要戴那么丑陋的人皮面具呢?”

察觉到安歌盯着自己的脸看得出神,卫蓁一惊,往脸上一摸,人皮面具果然不见了。

“是火气把你的人皮面具给烧干瘪的,我看它们挂在你脸上难受,所以才用水一点一点给你洗了。”

温柔的毛巾送到卫蓁面前,“你放心,除了现在屋里的这几个,以及舒志,没人知道你还有第二张脸。”

安安嘻嘻一笑,卫蓁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肚子里。

她艰难地撑坐起来,一动,便觉得下身如来月事般,有血夹着硬物汩汩往外流,卫蓁吓得急忙掀开被,果然看见身下已是一片潮红。

“孩、孩子......”

安歌和丫鬟们面面相觑,才猜测是卫蓁来葵水了,卫蓁便忽地仰天长啸一声:

“啊——我的孩子!”

长啸后,她低着脑袋,空洞地盯着床上那滩黑血,安歌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得匆匆,把过脉后,朝安歌一拜:

“下体见红,夫人腹中已是死胎,我只能开两贴调养的方子,给夫人调养身子。”大夫扭头不忍地看一眼失魂落魄躺在床上的卫蓁,叹口气。

“这一胎留不住,只能说明夫人怀的是坏胎,夫人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莫要太过伤感。”

卫蓁缓慢地站转头看向大夫,无端笑一声。

哪里还有机会,宫里的那个珍妃、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珍妃,已经死了,死在了昨儿的大火里。

她现在是谁?

褪去了那张人皮面具、脱离了珍妃的身份,她还能是谁?

不管是谁,和那个人,都不会再有交集了。既无交集,又哪里来的机会?

卫蓁闭上眼,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下泪,安歌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让人把大夫请出去。

“为何要救我呢?”卫蓁吸着鼻子,哽咽问:“让我死在那场大火里不好吗?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再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