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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取春色满京都卫蓁宋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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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往日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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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宫里回来,程舒志便又来了安宅一趟。必行除了交代宋琅的病情好转外,他还问起卫蓁今后有何打算。

卫蓁从未想过今后。

她从生下来,以后的路就是被人安排好的,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杀什么人、做什么事……

该有什么打算,卫蓁也未曾考虑过。

这个问题在卫蓁脑子里盘旋了三日,第四日,安歌忽然来寻她,道是京中有座百花拂露园,三月春暖,园中桃树已经吐出花苞了,安歌在府里待的闷得慌,便想邀卫蓁一道儿去走走。

百花拂露园,她听说过。去年近腊月时,宋琅曾带她出宫,要携她去百花拂露园里赏梅,却在半道上遭人行刺,赏梅一行,在百兴街止步。

那是自她入宫后,宋琅第二次遭人行刺。

第一次行刺,在将军府时,是孙友志故意派人演的一出戏,目的便在于让她博取宋琅的信任。

卫蓁不晓得自己是否真的博得了宋琅真正信任,她却知道,她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一日,数十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黑色面巾后,是卫蓁熟悉的面孔。

哪怕侍卫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她也始终被宋琅紧紧护在身后,甚至千钧一发之际,他选择的,都是让李公公带着她先逃。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那个如山一般宽厚结实,让人安心无比的背影,卫蓁忽然抽出宋琅腰间佩剑,把他推给李公公,一头扎进刺客堆里,拿剑指向那些曾经在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人。

那是她杀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次,兵刃在她手中舞动时,她突然想到,当初雁还救宋琅时,是否也如今日自己一般?

不顾生死。

情动是在何时,卫蓁或许能说出大概,却又揣摩不清细致,但她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是真的动了真情时,却就是在那日。

赶来护驾的程舒志救了宋琅,安歌的侍从救了她。

她和宋琅汇合时,在宋琅的眼睛里,忽然看见了另一个人,尤其是当他死死地把自己拥进怀里,后怕道:

“你没事真好,不要再离开我。”

卫蓁心头热血忽然就冻住了,她心里第一次不是滋味,第一次去正视那个她只是听说过的“雁还”,心里多出一个过不去的梗、一道迈不过的坎。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宋琅对自己的所有情感,都建立在这张“人皮面具”上,摘下面具的她什么都不是。她平静地扮演一个死去的人,陪他逢场作戏两三月,在这句话后,她的平静突然开始支离破碎。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卫蓁忽然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份,忽然开始痛恨脸上那张人皮面具。

她恨、她不甘,她却又不敢把它撕下。

孙友志开始怀疑她,姜太后开始有意打压控制她,正是在这一场刺杀后。

自那日起,她便被困在了宫里,百花拂露园的景色挂在她心上,却迟迟无缘再见。

今日安歌忽邀她去游园,卫蓁想了想,痛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