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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宋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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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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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宋凛给出的条件不算差,但周放对于这个答案无疑是很失望的。

女人就是这样,当和一个男人有了男女关系后,她们总会期待对方能像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在关键的事情上对自己让步。

可周放和宋凛并不是电视剧、小说里的那种关系,不管她心里有多少惊涛骇浪,宋凛似乎始终平静无波。

就像苏一说的,宋凛这个男人,她周放爱不起。

周放推开了面碗,缓缓站起身。宋凛没有动,只是视线随着她往上移了移。

“谢谢你昨晚的照顾,谢谢你的面。”周放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必须承认,有那么一时半刻,我想得有点儿多。”

她直直地盯着宋凛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避:“你上次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这样的,确实不是我的选择。”周放顿了顿,“我不愿意和爱人讲原则,如果一定要有原则,那就是无条件让着我、包容我。”

宋凛听完周放的话,笑了笑:“只有十几岁的女孩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

面对宋凛的揶揄,周放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从十几岁至今,想法改变了很多,只有这一点原则从来没有变过。”

这大约是两个人相识以来,最认真也最残忍的一次对话。

周放毫不留恋地起身走到玄关处,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转身准备出门。

手刚握上门把手,周放就听到宋凛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还是一贯低沉的嗓音,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认真,比以往更让人觉得疏离。

“我从最底层爬上来,到今天,我已经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目标了,对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急切的渴望,所以我比谁都狠。”

他停了两秒,又一字一顿地说道:“周放,我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太过特别。”

……

周放必须承认,在面对自己和宋凛的关系时,她还是太过感情用事。

男女之间,只有顺序走对了才能走下去,走反了,两人必然会越走越远。她太过于看得起自己,也太过看低宋凛的影响力。

所以从一开始两人的关系就是错误的。

公司的事让周放陷入了困境,最难受的时候,周放给许久不见的秦清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喝酒。

不过一阵子不见,秦清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差了很多,周放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和之前算命的那个“小鲜肉”分手了。

难姐难妹就连倒霉都能撞期,这更让两人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触。

秦清说,那算命的小鲜肉踩着她上位,傍上更大的老板了,听说那老板为他建立了一个工作室,要捧他进娱乐圈。

秦清是个好情人,爽快地分手,乖乖地封口,祝君好运。只是这“小鲜肉”现在跟的老板是个男人,秦清和他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完全不知道他男女通吃,这让她无比纠结。

这一晚上,秦清也喝了不少。酒壮怂人胆,平时已经口无遮拦的她这下更是荤素不忌,她抱着周放的胳膊问道:“你说他是‘攻’还是‘受’?”

“都分了,你管他呢?”

“你说他在跟我之前就是‘双’,还是跟我之后才‘弯’的?”

周放被她问得也有些烦了,皱着眉喝了口酒:“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秦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扭曲。

说实话,周放本来心情挺差的,可是听秦清这么一顿吐槽,她的心情好多了。秦清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和常人太不一样了,活脱儿一个小品演员。

想想秦清的遭遇,周放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最不济,把公司卖给宋凛,拿了钱她还是一条“好汉”。

见秦清面前的酒喝完了,周放又给她倒了一杯,随后压低声音凑近秦清问道:“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对我服软呢?”

秦清睁着一双醉意蒙胧的眼睛,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周放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死心吧,宋凛那种男人根本没有弱点,没有弱点怎么服软?”

周放一下子被她揭穿,有些尴尬,生硬地辩解:“我没说是宋凛。”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老人家这么伤心?”

“你管我呢!你就说方法吧!”

秦清抿了一口酒,想了想说:“买套情趣内衣勾引他?”

“……”

“扎破避孕套?生个小的绑住他?”

“……”

“或者去绑架他老妈?他小孩?”

“别出馊主意了行吗?”周放忍无可忍,“我是说我怎么做才能让他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对我服软?”

秦清又看了她一眼,特别正经地说:“放,咱好好睡一觉吧,做梦的时候也许可以。”

“……”

和秦清胡侃了一通,之后的几天,周放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发现,自己心态变好以后,那种急躁慌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跟手下的人商量对策,也听了好几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并开始积极地实施了。

不管后续如何,她必须先挺过这一轮危机。

公司账面上没有足够的钱,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周放只能向银行贷款。

本地几个银行的行长和周放的爸爸还算熟悉,周放最开始创业时是她爸爸帮忙跑关系,后来才把关系线牵给了汪泽洋。如今出了问题,又要回去找老爸,周放想了许久,咬着牙没开这个口。

周放爸妈现在对她个人婚姻问题的关注度远超过公司,如果他们知道公司出现了危机,更会撺掇她卖掉公司,找个男人嫁了。

这不是如了宋凛的愿吗?周放不能如他的愿。

不管宋凛怎么看她,她就是要和他较这个劲。

周六的晚上,周放托了三四圈人才求得一张金融圈饭局的入场券。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那饭局上有支行专管信贷的郭行长出席,她必须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五行宴是城中著名的海鲜酒楼,一顿饭的花销在十万上下。五行宴主要是吸引高端客户,没有堂食,全是包厢,专为各种政商名流提供安全隐蔽的谈事空间。

酒楼一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四处都是金色的镜子和璀璨的吊灯,晃得人有点儿眼晕。一想到一会儿又要喝酒,周放就开始头疼。

刚走近电梯口,周放就碰到了一个老熟人——霍辰东。

他正背对着周放,身姿挺拔地站在电梯口,一身黑色西装,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梳得格外好看。这么多年,他完全没有变胖变老,经过时光的锤炼,反而变得更有魅力了。常青藤院校的留学海归、28岁的副行长,爸爸又是省总行行长,这完全是总裁文里才会出现的配置,周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这么牛的人物。

不知是周放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霍辰东,还是他从电梯的镜子里看见了周放,总之,就在她决定去走楼梯的时候,他缓缓回过头来。

见他转过身来,周放已经转了一半的身体又僵硬地转了回来,硬着头皮走到了电梯口。两人隔着大约一米的距离,都没有说话,只是像陌生人一样并排站着。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霍辰东目不斜视,声音清冷。

“哦。”周放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好和上次背着一样的包,赶紧拉开拉链找了半天,最后从包的角落里找出了那条项链,递给霍辰东,“你说这个?”

霍辰东接过项链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暗扣,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变:“里面的照片呢?”

“烧了。”

周放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那合影里有她,她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周放!”

电梯门这时开了,发出叮的一声。周放毫不犹豫地就要跨进轿厢:“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放的脚还没迈进电梯,霍辰东已经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霍辰东的声音冷如千年玄铁,“不要舍近求远,找我也一样,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听了霍辰东的话,周放有一瞬间感到一丝迷茫。

她能找他要什么?过去的时光吗?

那些总归是要不回来了。

周放推开他的手,有些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要你离我远一点儿。”

霍辰东被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刺激到了,大步上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

他紧皱着眉头,表情凝重:“那时候是我的问题,考试压力大,你又总是和我闹,我当时太年轻了,只考虑了我自己,不能理解你的痛苦。”

霍辰东顿了顿,说:“对不起。”

周放感觉霍辰东如一道阴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眼看着就要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倏然被一股力道往后拉了一把,那力道大得周放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人一扯,周放随惯性向后倒去,最后被那人紧紧地揽入怀中。

周放抬起头的时候,表情还有些蒙。来人皱着眉低头看着她,眼里杀气腾腾。

周放已经被宋凛抓进了怀里,一只手却还被霍辰东紧紧抓着。

眼前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周放觉得自己像一只在草原上狂奔的羚羊,不小心被狮子和豹子同时盯上了。

她看了一眼宋凛,又看了一眼霍辰东,缩了缩身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凛还是一贯的阴晴莫测,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他低头看了一眼霍辰东抓着周放的手,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许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放手。”

面对宋凛的威慑,霍辰东丝毫不惧,他勾了勾嘴唇,眼中尽显敌意,冷嗤道:“这句话应该由我对宋先生说。”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夹在中间的周放最为尴尬。她扯了扯被霍辰东抓住的手臂,用了用力没抽回来。没办法,周放只好转头去推宋凛,可他的手臂箍得比过山车的安全锁还紧,更是推不开。

“疼。”周放觉得自己有点儿喘不过气了,不舒服地轻喊了一声。

听见这一声,两个男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霍辰东见周放眉头都皱起来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上前一步,凑近她问道:“怎么了?”

把周放箍得紧紧的宋凛则始终眉头深锁,见霍辰东走近,他将身子转了转方向,用肩背挡开了霍辰东,不让他靠近周放。他的举动像在划分领地的动物。

周放不爽地瞪了一眼宋凛,手掌用力地砸向他的胸口:“我说我疼!”

宋凛直直地盯着周放,墨黑的瞳孔里仿佛有怒火将要冒出来。他居高临下,冷冷地乜了她一眼:“忍着。”霸道的两个字,让周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电梯口又来了两个人,见他们三人此情此状开始诧异地低声私语。这时,又来了几个男人,他们一看见霍辰东就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小霍行长,好巧,来吃饭啊?”

霍辰东冷冷地看了一眼宋凛,又看了一眼周放,最后转过身去,对来人微笑着招呼道:“赵总,好巧。”

……

眼看着电梯前的人越来越多,宋凛一直这么抱着周放,让她十分尴尬。明明她都用力踩了他好几脚了,他却跟没知觉似的。

宋凛看了一眼四周,一只手抓着周放的肩膀就往外带。

“走。”干净果断的一个字,霸道得不容置疑。

还没等周放反应过来,宋凛已经将她带离了现场。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霍辰东必须维持该有的风度。旁边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三个,再纠缠下去,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他大约是不想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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