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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都是科举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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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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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蔡店县, 距离小店不远的山林中。一个青年僧人靠着一棵松树,闭目盘膝打坐。
他眉心有一点红痣,宝相庄严。拨着檀木佛珠, 默念经文。虔诚清透,面如莲花。
“五浊恶世,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中……”
不知何时, 他手中佛珠错漏了一颗, 陡然停下了念诵。抬起头,睁开了眼。轻声自语,
“贫僧算得显示大气运者将会北上入京,故而离开金华返回京城。
今夜心中异动, 莫名欢喜, 以至念不得经文……莫非大气运者会应在今日?”
他说完,猝然起身。飞上松树尖端, 像一只轻飘飘的燕子。
站上树顶,僧人脚下踩一根细细的松枝, 自上而下, 目光环视四周。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
他念了声佛号,便又下了松树, 走出山林。
漫无目的地缓步行走在山路上, 也不知前方为何,是哪里。
走出百来步, 忽见一盏灯笼飘飘忽忽,由远及近。
僧人脚步微顿,又往灯光处走去。十多步以后,方与提着灯笼的人相遇。
那是个壮年男子, 提着灯笼,衬得脸色灰暗,满是疲惫和悲色。
僧人定在原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为何深夜赶路?”
那壮年男子抬起灯火打量,见是个漂亮的和尚,警惕之色减弱了些。自我介绍道,
“我是这附近的住户,跟老父开了一间小客店,接待路过的行人。今日出行是因为我娘子病逝了,停尸在家。
我到县城里去买棺材,弄得晚了。本要在县城歇下,但还是不放心家里老父,才深夜赶路回去。”
“原来如此。”僧人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可那男子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僧人,“大师,天色不早了,何不与我一起回去?这地界人烟稀少,方圆五里除了我家小店,没有别的店家。您不若到舍下休息一晚吧。”
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收你钱,只您帮我家婆娘念一部经就够了。她活着的时候没能享福,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僧人回过头,点头称“善”。
………
就在男子口中的小店。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足足挤了有十来个个人。
一个黑跑老者站在桌前,占据一半的空间,另外的人挤在另外一半空间中。微微躬身低头,肩贴着肩,充满敬畏。
“巫祭大人。”
说话的是站在前列一个中等身高,精瘦的男子。他稍稍仰起头,眼中划过一丝狠色,“我们现在就去除了那一伙人,抓住大皇子——”
“不急。”被称为巫祭的黑袍老者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们敢带生魂上路,应该有些本事,先试探一番。”
说罢,便闭上眼,念出一段咒语。其他人顿时把头低得更下,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玛哈哒伊噜……”
幽幽的光芒中,巫祭将竹筒放在桌上,拿出一根红色的线香插/入竹筒。低声念完一段咒语后,他的指腹擦过线香的顶端。那线香没有引火,便自燃起来。
淡粉的香烟袅袅升起,气味像极了潮湿环境的霉味,还带着一点血腥之气,混合为一种古怪的味道。
巫祭深吸一口,眯着眼,褶皱纵横的老脸上充满迷醉。
原本躁动不安,冲击墙壁的黑色灵蝉在线香燃起后也镇静下来,慢悠悠飞回了插着线香的竹筒里。
巫祭又将红色的线香取出,递给那说话的精瘦的矮个男子。
“拿这个,去插到那间小屋外,顺风的方向。”
“是。”
精瘦男子领命出去,不过片刻就返回复命。
巫祭遂令人打开窗,自己从箱笼里取出一方小铜鼎,放到桌上。
那铜鼎以青铜打造,直径大约成年人双手一箍的大小。鼎有三足,鼎身上面满是青绿、黑紫的铜锈,花纹已经看不清晰了。
更诡异的是,那铜鼎的盖子并不是配套的青铜,而是以“乌木”雕成的,盖子上还有一尊小小的神像。
神像未着衣物,抱膝而座。发髻类似佛陀隆起的肉髻,眼睛一睁一闭,嘴角一扬起一下撇,似哭似笑。神态煞是诡异。
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那乌木神像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结着发黑的血块。应是常年被血浇灌,落成的乌色。
巫祭跪在神像前,拜了一拜,其他人也不敢站立,皆颤颤巍巍地挤在一块儿,俯身下拜。
拜过以后,巫祭跪直起身,将神像的盖子揭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绿油油的癞蛤/蟆,放到了青铜鼎里。
“来时见那女士已成尸魄,可以为我所用。本想放入子蛊,让它吞一些精气再带走,不想今晚就能派上用场。”
众人俯首,“巫祭大人高明。”
“玛哈神庇佑。”
…………
一缕淡粉的香烟顺风,渗透门窗,飘进了小屋里。煤油灯轻轻摇晃,将帐中平躺女尸隆起的身形映照在墙上。
“咕呱——”
一声诡异的蛙叫,竟是从帐子里的女尸身体里发出。
那女尸面若金纸,指甲逐渐锋利变长。眉心处,却有一缕黑气埋伏不动。
又一声“咕——”,女尸蓦然睁开眼,从帐中坐起。
那眼里,全是黑色的瞳仁占满,没有白仁,好不诡异。
僵硬地转动脖子,女尸缓缓走下床,朝着里间走去。
她动作僵直,关节好似格外坚硬,不能弯曲。但走路的声音特别的轻,接近于无。喉咙里咕哝咕哝,像是蛤/蟆的咕呱声,又不完全一样。
一步,两步,在靠近里间与外间隔开的帘子时,蓦然顿住。
“咕……”
…………
小屋的里间,因为赶了一天的路,疲惫不堪。几乎沾到枕头,众人就睡了过去。
他们睡的是大通铺,左玟自知不便,遂面朝着墙,侧身而眠。
她边上躺着时是郁荼。郁荼过去又是李垣和李家的管事与护卫。而对面的大通铺上则睡着夏举人王举人几个。马车夫实在没有位置,便在马车上休息。
他们赶路,以往都是尽量住在客栈,有时房间不够,左玟也会让郁荼在自己房里休息。但郁荼是鬼,一般都枯坐一夜守着,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睡到左玟身边。
他也侧着身,面朝左玟,背后靠着李垣。
两个人的位置,因为他们睡觉的姿势,中间又生生隔出了一人的空位。
一臂的距离,好似隔了一条天河,让郁荼不敢越过去半分。他专注地看着左玟的背影。
少年清雅的气息窜入鼻腔,淡淡的,像清冽的雪。又有一种暖暖的无法形容的香味。
浅浅的呼吸声也仿佛响在耳畔,一吸一呼。哪怕看不到正脸,仅一个背影,也让他心潮澎湃。若非极力克制,只怕已经激动的打颤。
“恩公……”
脑海被这两个字填满,欢欣雀跃,容不下其他。导致女尸的动静到了门口,才唤醒鬼王的关注。
他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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