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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还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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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天际,又神思不属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三哥,不能再等了。”

  他的背后不远处,是身着重甲的赵楷,“父皇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查绵洹被人下药之事,明显就是为了护着绵泽。他杀掉楚七,不与老十九算账,也是为了护着他。三哥,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在父王的眼睛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如今棋已下到这一步,胜负只在此一举。”

  赵析背着的双手,绞得有些紧。

  “老六……我的心跳得很快。”

  赵楷眼波微动,很快又掠了过去,“三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都不怕跟着你累及了家人,你为何事到如今却又如此的优柔寡断了?”

  “六弟,你真的不怕身败名裂吗?”

  “三哥,我受够了居于人下的日子,待你君临天下,就册封我为大将军王,让我也过一把执掌天下千军万马的瘾。为你开疆阔土,为你守卫我大晏江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痛快之事?”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赵析的喉头却有些干涩了。

  “六弟,一旦不成,你我将死无丧身之地……”

  赵楷皱眉,“三哥,赢面很大。如今禁军在我的手里,而京畿之地的京军三大营,有了你手里的东西……又有何难?”

  安静了许久,赵析终于握了一下拳头。

  “老六言之有理,错过了今日,等一切尘埃落定,若是父皇下旨册封了赵绵泽为储君,或者另册他人为储,那我可不就是白白谋划了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

  “三哥,干吧。”

  赵楷言辞慷慨激昂,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赵析的手。

  他的手心里,是一枚调遣禁军的令牌。

  “三哥,你带人入宫,弟弟我守着各大城门,为你护航。”

  “好,好弟弟。为兄一旦事成,必不亏了你。”

  “弟弟永远为三哥马首是瞻。”

  二月初三丑时——

  夜已经很深了,浓雾散开,天还有些凉。

  乾清宫东暖阁里。

  王公大臣们都已经散去为太子治丧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洪泰帝与赵樽两个人。

  雾气熏熏里,一个身着内侍装的小太监急匆匆拿着一卷纸入内,交到了侍立在门口的崔英达手里。

  这纸笺是从天牢里辗转传入宫中来的。

  崔英达考虑了片刻,躬着身子进去禀报给了洪泰帝。

  那一卷纸里共有两张,分别写着“皇帝陛下亲启”,“晋王殿下亲启”。洪泰帝咳嗽了一下,接了过来,把那一张写着“晋王殿下亲启”的纸笺递给了赵樽,看向了自己手里那张。

  那字,写得真丑。

  不过意思却很清晰,明明白白的写着——

  “陛下,草民不才,却也知道太子的性命,关乎社稷江山,一直以来,草民治疗太子之心,可昭日月。如今发生此事,虽非草民所愿,但草民认罪。只是青霉素乃草民一人研制,因之前就与晋王殿下提出,不许任何人入内观看。所以,此事不仅晋王殿下不知情,晋王府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研究室里究竟是何物,还请陛下圣裁。草民心知陛下是明君,必然不会牵连无辜的。草民楚七敬上。”

  “好个刁钻女子。”

  他蹙紧了眉头,哼了一声,把纸拍在了案上。

  而坐在他对面的赵樽,看着那熟悉的蚯蚓字体,手却有些抖。

  “遇见一个人要一秒钟,认识一个人要一分钟,喜欢一个人要一小时,恨上一个人要一天,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人人都说从不后悔遇见,可如果让我来选择,我宁愿那清凌河边没有遇见你,宁愿那清凌河的毛月亮更加皎洁一点,让我可以看你看得更清楚,宁愿从来没有相信过那夜明珠下的故事,宁愿从来没有吃过你给的断头饭。所以,当听说一个人在生命不得不结束的时候,都应该留下一句话,以便让活着的人缅怀时,我也准备给你留一句——赵贱人,滚你娘的蛋,老子后悔死了,此生不见,不,生生世世都不要见了。(附:欠狱卒小丁银子一百两,记得帮我还上。)”

  嘴角微微一抽,赵樽捏了捏那纸,眼睛微微一眯。

  随即,在洪泰帝审视的目光中,“扑嗵”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启奏——”

  洪泰帝眉头蹙得更紧了,“说。”

  赵樽看着他,淡淡道,“父皇,儿臣瞒了你!”

  “何事?”

  “楚七她,早就怀上儿臣的孩儿了。”

  老皇帝闻言一震,手臂激动得把桌上的那张纸也拂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赵樽眼风不变,目光却是灼灼如月,“儿臣该死!因楚七身份低微,儿臣一直不敢禀报父皇知晓。其实早在清岗县的时候,儿臣就已经收用过她了,她怀上儿臣孩儿的事,儿臣刻意隐瞒了真相,可也有很多人知晓,父皇一查便知。如今,为了保住她的命,保住儿臣的孩儿,儿臣不敢再隐瞒。”

  老皇帝面色沉黑如铁,“果真?”

  “不假。”

  “老十九啊老十九……”

  洪泰帝指着他气不到一处来,赵樽却仍是云淡风轻。

  “请父皇责罚,可不管怎么说,楚七她怀着皇嗣,怕是吃不得那牢中之苦,请父皇看在皇嗣的面上,放了楚七这次。再往后,儿臣会带她远离京师,前往北平,不会再招人闲话。”

  哼了一声,洪泰帝冷冷扫了他一眼,气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可声音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不要以为有了朕的孙子,朕就一定得饶她。”

  赵樽神情一凝,“父皇……”

  “你急什么?”洪泰帝瞪了他一眼,满是怒其不争的样子,“老十九,你向来算无遗策,最是会猜度朕的心思。可今日,朕却偏不想如你所愿。不过你放心,为了朕的孙儿,朕会给你一个机会。”

  “请父皇明言。”

  “你陪朕下一局,若你赢,朕便允了你留她性命,让她随你去北平。若你输,就得听从朕的安排。”

  赵樽目光微凛,喉结滑动一下,终是起身。

  “好。”

  暖阁之中,崔英达与郑二宝都去了外面候着,殿中只有父子二人坐于棋盘两侧。中间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棋盘,黑白两子混杂在棋盘上,战得不可开交。赵樽面色仍然淡定而从容,老皇帝的棋风仍是那么气壮山河,无改半点凌厉。

  “老十九,你总是这样步步算计,精于攻心。”

  赵樽淡淡开口,“父皇,世间之事,变数太多。很多事情的发生,往往也会出于儿臣的算计之外。”

  听了他这话,洪泰帝落子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里波浪闪过,随即声音沉了下来,“你一向聪明,长于谋划,而朕意如何,你也最是懂得。如今,只我父子二人,朕再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顿一下,他加重了语气,“太子之死,你果然没有参与?”

  赵樽镇定地看着他,落下一子。

  “儿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确实不知。”

  迟疑片刻,洪泰帝手中的棋子终是落下,“是谁?”

  赵樽目光眯了下,声音微微一沉,“儿臣不知。”

  洪泰帝“哼”了一声,“什么你都不知,那你总该知道,你如此来算计于朕,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吧?”

  赵樽眉心微微一蹙,还不等他开口回答,外头有侍卫急匆匆前来通报,嘴里直喊“不好了”,宁王殿下带了人冲入了禁宫,已经往乾清宫的方向来了。

  洪泰帝面色一沉,伸手翻了棋局。

  “反了他了!”

  赵樽拎在手里的棋子慢吞吞合于掌心,微微一叹,仍是淡定地坐在原位上,静静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洪泰帝,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

  “他谋划的是父皇您的位置。而儿臣谋划的,只是一个女子。”

  洪泰帝回过头来,定定看他,“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一拱手,赵樽起身,意有所指,“父皇,儿臣愿意监斩楚七。”

  洪泰帝眯了一下眼睛,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老十九,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是。”

  “为什么?论品、论貌,她并不出众。”

  赵樽眼神微微一软,眸中情绪复杂难言。

  “儿臣想,那是命。”

  “好。”洪泰帝眸子又是深了一深,脸色更是阴了一层,“老十九,朕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也希望除此之外,你再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欺瞒于朕。否则——朕绝不会再宽恕。”

  赵樽眉头狠狠一蹙,垂下眸来。

  “儿臣知道。”

  他话音刚落,崔英达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陛下,冲进来了。宁王的人,冲进来了,还把乾清宫给围住了。”

  洪泰帝怒不可遏,“慌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敢杀了他老子!”

  “是,是陛下!”

  崔英达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声儿。

  外间的情形,风云变动。宁王赵析拿了赵楷的令牌,领了禁军入宫,让整个宫闱禁地乱成了一团。那为了给太子举哀而换上的白色素帐,在禁卫军的气势下迎着冷风呼啦啦的吹。一路上的宫女和太监们,看着那身穿盔甲的宁王杀气腾腾地冲进来,纷纷抱头鼠窜,尖叫声四起,那供桌下,花台后,到处都是人,让原本庄严肃穆的九重宫阙,乱得比那集市强不了多少。

  兵戈声四起……

  披着铠甲的禁军包围了乾清宫,与闻讯赶来的锦衣卫对峙在乾清宫那朱漆的宫门口,一队在台阶下,一队在台阶上,那弥漫着血腥味儿的空间里,形势一触即发。

  宫变,那是一个皇朝的动荡。

  宁王看着东方青玄,目光赤红一片。

  “大都督,请让开,本王有事禀报父皇。”

  东方青玄今日未着红炮,一身孝服穿得像一朵妖娆而精致的天山雪莲,高洁的面孔上,带着戏谑的微笑。

  “今日举国上下为太子举丧,陛下身心劳累,已然睡下了。宁王殿下深夜闯宫,只怕是不妥。青玄奉劝您,还是退回去吧。”

  手握兵马,控制了整个皇宫的宁王,此时已然红了眼睛,他几乎可以看见那一身明黄的龙袍,正迎着风在向他招手,还有那奉天殿上黄金打造的宝座,离他也只有一步之遥。就连眼前这一个美艳得时时蛊惑他神经的妖精,也很快就要归他所有,他又如何能放得开手?

  “大都督,让是不让?”

  青方东玄莞尔笑开:“您说呢?”

  宁王咬牙踏前一步,“唰拉”一声拔刀。

  “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他一拔刀,四周的禁军也随之拔刀而起。一时间,寒光、火光映亮了乾清宫的大门,眼看禁军与锦衣卫的流血冲突已不可避免,那两扇禁闭的朱漆大门,却突然大开。

  “大胆赵析!竟敢带人直闯朕的寝宫,这是要造反了吗?”

  负手立在那宫门口的人,正是须已花白的洪泰帝。

  他的身后,立着永远冷气森森的赵樽。

  宁王素来害怕他爹,被洪泰帝一喝,面色顿时青白交加。只见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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