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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米 吃药还是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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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中的夏初七尚且不知道赵樽“冲冠一怒为条鱼”的事情。

  两三日下来,她陷入了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一直半睡半醒。在掉入冰洞之前,她的身体向来很好,用她的话说,她健康得像一头小牛犊子,伤风感冒都很少有,更不要说像这般一病不起。可这一次可能冰水里泡久了,伤到了根本,小牛犊子终是成了弱不禁风的病黛玉。

  若论她这病的收获,便是把赵十九的头疾吓好了。

  或者说,他顾不得自家头痛,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她睡,他不睡,她不睡,他也不睡。整夜他都当值。她渴了,他倒水。盅里的水永远都温的。不冷,也不会烫。她要出恭,二宝公公总会在第一时间拎来恭桶。同世间大多女子一样,夜间她一个人睡觉时,手脚总是冰凉,可不论是她的手,还是他的脚,总有他的体温给捂暖,这让向来不惯被人伺候的她,病得都不太像自己了。

  晕了睡,睡了晕。不知不觉,三日过去了。

  从大帐回来,赵樽顶着风雪入屋,脱去外披的大氅,低头见她还在睡着,皱了下眉头,看一眼郑二宝。

  “去吧灶上的鱼羹端来。”

  说起鱼来,不得不说夏初七又立了一功。虽然她差一点在冰洞里殒了命,却实实在在创造了一种极好的冬季捕鱼法子。在锡林郭勒的驻营地附近,有好几处较大的淡水湖。如今有了她这个法子,北伐军伙食有了改善,鱼羹是喝得着了。那日初七再醒过来时,得知此事,还小小的得意了一回,从赵樽那里讨了赏赐。

  “殿下,鱼羹来了。”

  二宝公公躬着身子,恭敬地端上鱼羹。

  “你下去吧。”

  听了主子爷不咸不淡的声音,郑二宝瘪了瘪嘴,却是不敢多话。如今伺候楚七的差事儿,都由他家主子爷包办了,自然轮不着他。虽然他心疼爷,却也不敢去抢差事儿,只盼着床上那个“祸害”,赶紧的好起来,让他家爷少遭点罪。腹诽着,他退了下去,帐帘合上了。

  赵樽探了探滚烫的碗,慢慢走到床前。

  低头,他看了看她眨动的眼睫毛,无奈叹一口气,曲指敲在她额上。

  “懒七,该起了。”

  入冬的时候,温暖的被窝就是诱惑。难得有这般可以懒惰变猪的日子,夏初七确实是早醒了,不乐意起床。如今被敲了头,又听见他无奈地哄她,翘唇一笑,鼻子里懒懒地“嗯”一声,睁开左边一只眼睛,瞧他片刻,终是长长舒展下酸软的手脚,打了个哈欠。

  “这日子睡觉太美,不乐意起了。”

  “睡多亏神,多活动,身子康复得快,这是老孙说的,小神医不会不知道吧?”赵十九淡淡说着,扶她坐起靠在床头,又顺势塞了一个软软的靠枕在她后背上,这才将鱼羹端过来。

  “吃一点。”

  这两日吃多了这东西,夏初七一闻,胃就有了反应。

  嘿嘿一乐,她讲条件,“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赵樽刚准备喂她吃东西,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头,放下碗去,探手过来摸了一下她身上的衣裳。见她果然睡得衣裳都湿润了,他没说旁的,直接唤郑二宝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就要替她换。

  “喂!”窘迫一下,夏初七微微眯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好心情地逗他,“话说,那两日我起不来床,我身上的衣裳都是你换的?”

  “不然呢?”他挑眉。

  “咳,好吧。”他面容太过淡然,夏初七逗弄无趣,摁住他火烫的手,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今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来。若是你还想借故看姑娘的身子,可要额外付钱的了。”

  淡淡看她一眼,赵樽懒得理她,都没有回答,伸手就去解她中衣的盘扣,解了两颗,似是怕她冻着,又把被子拉了过来,盖住了她。夏初七愕然一秒,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真不把她当成姑娘,反倒不好意思了。

  “说了不付钱就不能看,嘿嘿,我自己来。”

  低头看了一眼按住他的小手,赵十九面无表情。

  “就你这身子,荼毒爷的眼睛,爷都没要赔偿。不要爷换也成,你得先把赔偿算清楚!”

  “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爷说有理,便有理。”

  “……”

  莫名其妙被讹去了一笔,夏初七觉得冤得慌。可她好手好脚的,又不是残废,让男人伺候换衣裳,不如让她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所以,不得不屈服在赵十九的淫威之下,投了降。

  换好衣服,她身子舒服了,确实觉着有些饿了。一把夺过赵樽手里的碗,端着那碗鱼羹来,很是没客气。可大概是这几日吃得太多,加上营中作料缺乏,味道确实差强人意,吃了不过小半碗,她就没有食欲了,打个饱嗝,摇了摇头,把碗还给赵樽,表示自己吃饱了。

  “不好吃?”看她一眼,他皱了皱眉头。

  确实不怎么好吃,可夏初七不想表现出自己肠胃娇气,更不想让他担心,或者说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只咋了咋舌,笑嘻嘻摇了摇头。

  “好吃呀。可我整日在床上躺着,缺少运动,能吃下多少?”

  “好吃就行,把这些吃完。”

  他一说完,夏初七脸就苦了下来,看着他,瘪着嘴巴,“不想吃了,真饱了。”

  “吃!”

  “你给钱?我再吃。”

  赵樽眉头一蹙,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掐死她,可她到底还是活得好好的,还把她刚才被他讹去的银子又诓了回来。一想到占了他便宜,夏初七顿时来了精神,只把鱼羹当着药,“咕噜咕噜”便灌下去一碗,为了以示诚意,就差舔碗了。

  “怎样,够意思吧?”

  看着她灿烂的笑,赵樽无奈一叹。

  “要钱不要命。”

  “嘿,上辈子我是穷死的。”夏初七吸了吸鼻子,笑眯眯地将手肘搭在他肩膀上,抬着下巴问,“我都忘了问你,这两日.你都在忙些什么?”

  赵樽随手把碗搁在小几上,回头时,眉目间多了一抹冷鸷的情绪,“漠北十二部抢去的粮草,爷必须抢回来。”

  微微一怔,夏初七想想点头,“这倒是,肚子问题是大事。”

  说罢,她正准备问他有什么计划,郑二宝就进来收拾东西了。他不是空着手进来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看得她直皱眉头,连带着看到笑眯眯的二宝公公都头痛。

  “我身子好了,可以不必吃药了。”

  她虽然是医生,可真的很讨厌喝药。这两日,没少为了喝药撒赖,可赵十九永远都有逼她把药喝光的本事。如今也是,他看她一眼,直接从郑二宝手中接过药碗来,放到唇边吹了吹,低头看着她。

  “是要爷喂?”

  想到他前两日喂药的“方式”,夏初七咳了一声,瞄了郑二宝一眼,觉得对一个太监来说,看见那种喂药的方式实在太过残忍。于是也不与他争辩了,勉强端碗喝了一半,眼睛鼻子都皱成一团,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喝了!再喝得吐了。”

  “神医还怕喝药?”

  “神医也是人。”

  “草药放在嘴里嚼,不比喝药更苦?”

  突然传来的声音,骇了夏初七一跳。她猛地一抬头,接触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微微一眯着,嘿嘿乐了,“赵十九,你个闷货,一年前的事儿,还记恨着呢?不过问题又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樽并不回答她,只是一个字命令。

  “喝。”

  看着他傲娇冷漠的样子,夏初七脸上带着笑,怕他呷醋伤身,终是苦着脸把一碗药灌入嘴里,然后盯着他,突然做小兽状恶狠狠扑了上去,抱紧他的脖子,就把苦药往他的嘴里送。

  赵樽面色微变,想要躲开,可夏初七勾紧他的脖子就是一阵哺喂,两个人死死纠缠一下,终究是一人一半咽了下去。看着他蹙紧的眉头,夏初七咋了咋舌,觉得从嘴巴苦到了舌根。

  “赵十九,你好过分,都说要有难同难,有苦不能同吃吗?喔……”

  她微微张开的嘴愣住了。

  就在她骂人的时候,她的嘴里被他塞入了一块松子糖。舌尖上传来的甜味儿,通过味蕾从口腔传入心里,顿时让她不知所措。眨巴眨巴眼,鼻子都发酸了。

  好久没有吃过这般甜的东西了。

  在这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原上,他是在哪里给她弄到的糖吃?

  “不甜?”见她一直苦着脸,赵樽略略诧异,低下头来瞧她。

  她吸了吸鼻子,把那阵酸涩憋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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