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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翻天覆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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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将酒杯满上。赵绵泽扫了一圈殿中的众人,再一次微笑道:“狄晏两国征战数十年,民生极苦,如今终是迎来修睦之日,愿从此两国再无隔阂,一解宿怨。”

  哈萨尔举杯,致意,“这也是我国皇帝陛下的愿望。”

  赵绵泽朗声一笑:“众位臣工,各位北狄来使。来,你我共饮一杯,祝两国从此和睦相融!”

  “共饮一杯,睦邻友好!”

  在一笑轻快的笑声里,一干人又客套的说了一会子官话。赵绵泽话锋一转,一双略带酒意的眸子,似阖非阖,语气带了一丝叹息,“光顾吃酒高兴,朕差一点忘了正事。好在,人半醉,酒微酣,歌正畅,正是良辰美晨当时,如今说来也不晚。”

  “陛下何事?”

  “朕有一个提议。”

  看着他忽闪的目光,夏初七心里一沉。

  果然,赵绵泽淡淡扫了一眼哈萨尔边上的两位北狄公主,手指轻轻地敲击在酒盏上,斜了赵樽一眼,轻轻一笑,“哈萨尔殿下,朕见贵国的二位公主,姿容秀美,惠心淑静,实是当之无愧的草原明珠。为了以示与贵国长长久久的和睦交好,朕愿与贵国结为姻亲。”

  此事早就有意,哈萨尔并不意外。

  他侧眸看了一眼陪坐在侧的乌仁与乌兰,见她二人纷纷垂目,一脸羞涩,客气地一笑,“陛下过赞,小王这两个妹妹,来自草原,性子野了一些,不若中原的闺阁千金,毓秀端方,实在入不得眼,让陛下见笑了。”

  “哥哥。”乌仁潇潇小声咕哝一下。

  哈萨尔回头瞥她一眼,她委屈地垂下眼睛。赵绵泽轻轻一笑,神色柔和之极。他坐在至高的主位那样久,怎会看不见乌仁潇潇打从入了麟德殿开始,就已经瞄向了赵樽无数次?

  他握在酒杯上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笑容温和地看了一眼乌仁潇潇,客气地对哈萨尔道:“朕的十九皇叔为大晏征战多年,一生戎马,守护大晏山河,立下了赫赫战功。然面,天不遂人愿,这些年许婚多次,可历任王妃都死于非命,如今尚未大婚,着实令朕忧心不已。朕见公主皓齿青蛾,端丽倩俏,实乃晋王妃的上佳人选,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赵绵泽话音一落,殿中的窃窃私语都停了。

  两国交战多年,用联姻一事来促进和议,本是必然。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皆是一副观望之态。只有少部分人,如陈大牛和元祐这些心知赵樽与夏初七关系的人,心里担忧不已。

  夏初七手心攥紧,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赵樽。而他并未抬头,就像根本没听见在说他的终身大事一般,完全与宴会上的人格格不入,一副高冷清贵的姿态,雍容得如入云端,未落凡尘。

  哈萨尔心里一怔,看了一眼乌仁潇潇,见她也怔在那处,微微张着小嘴,不知所措的攥紧了衣角,不由蹙紧了眉头。顿了下,他缓缓抱拳,作了一揖,迟疑道:“皇帝陛下,晋王殿下龙章凤姿,而舍妹自幼顽劣,怕是高攀不上……”

  “太子殿下是怕十九皇叔不允么?”赵绵泽笑容清越,略一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赵樽,温和地笑问:“十九皇叔,朕虽为国君,却也是晚辈,此事还得听十九叔的意见。”

  他主政属来温和,这样的做派臣工并不奇怪。

  可赵樽只有淡淡一句,“本王不愿纳妃。”

  他这样的当场拒绝,令乌仁潇潇颇不得面子。脸色微微一暗,她垂下了头去,笑了笑,也自知这是理所当然,只是不敢看乌兰一双戏谑的眼。

  赵绵泽目光浅浅眯了起来,“十九皇叔,北狄公主不远千里而来,本就是皇爷爷主张的联姻。况且你这般年岁,还独身一人,到底也令人挂心。依朕看,还是不要拒了才好?”

  赵樽目光一凝,冷冷的,略带嘲意。

  “不是说依本王之意?”

  赵绵泽被他当场一呛,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成想,就在他僵住下不来台之时,赵樽却是淡淡的看了过来,几乎连迟疑都没有,转了话,“你若是执意,我没意见。娶妻而已,娶谁都是娶,随你意。”

  他话题变得如此之快,令人吃惊。

  赵绵泽静静看他片刻,摸不清他的想法,只道:“如此自然是好,皆大欢喜。”

  殿里一片称贺之声,赵绵泽满意的一笑,偏头看了一眼夏初七。只见她抿唇沉默着,脸上血色尽失,再没有了先前的笑意。他俯首过去,低低道,“小七,故人已非昨,我只是想让你看明白而已,不要怪我。”

  夏初七看着他,没有情绪,用了与赵樽同样的台词。

  “随你意。”

  淡淡的三个字,她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

  赵绵泽眸光一眯,低低一个“好”字说完,他淡淡转头,扬声轻笑道,“诸位臣工,这是朕即位以来办成的头等大事,兹以为,十九皇叔的婚事,得慎之又慎,重之又重,方能体现国恩。朕想到一个法子,今年的腊月二十七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日。钦天监说,这一年,除此别无良辰。那十九皇叔与朕,便同一日大婚好了。”

  与皇帝同一日大婚,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恩宠。

  一众臣工纷纷诧异轻叹,直叹叔侄和睦。

  只有一部分有心人才知,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打脸。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赵樽不温不火,不谢恩也不拒绝。

  “陛下——”这时,一直坐在赵樽不远处没有吭过声的元祐却突地接了一句,起身抱拳道,“这事不妥。”他向来不掺和朝中的事情,这一回却扯起一竿子就管起了皇叔的婚事,着实令人称奇。

  人人都看着他,赵绵泽轻声问,“有何不妥?”

  元祐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乌仁潇潇,唇角轻轻翘起,一副纨绔贵胄的派头,戏谑道:“旁的妇人如何我是不知,可这位乌仁潇潇公主,我却知之甚详,她配不上晋王。”

  赵绵泽目光一沉,已有恼意。可元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当着不知情,必须要问。

  轻“哦”一声,他道:“你且说来。”

  元祐握着酒杯,斜斜地瞥了乌仁潇潇一眼,就像根本未曾看见她一双恨不得宰了自己的眼睛,轻轻一笑,一把软刀子便朝她杀了过去,“回陛下话,此女凶悍野蛮,粗俗鄙陋,言行实在不堪,难登大雅之堂,配普通王公已是亵越,如何能匹配晋王殿下?如何当得起我大晏的晋王妃?真是笑话!”

  这话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太重。

  一群北狄使臣,脸色已是难看之极。

  乌仁潇潇面色一变,差一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姓元的,你说什么?”

  元祐却像是没有看见旁人愤怒的目光,仍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乌仁潇潇,一袭一品武官公爵的补服,看上去格外的风流倜傥,一双略带几分醉色的丹凤眼黑沉沉一眯,更是显得少年轻狂,“小爷我说得够客气了。乌仁公主,你不要逼我说得更难听。”

  “你……”

  乌仁潇潇指着他,气得手指一阵颤抖。

  “我?我如何?”元祐一张俊脸上堆着笑意,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向她示意一下,调侃道:“长成一只癞蛤蟆,就不要想吃天鹅肉了。就你这样的姿色才情……呵呵。”

  一声“呵呵”,把意犹未尽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乌仁潇潇满脸通红,欲哭无泪,却还不敢与他争辩。尤其想到他曾对自己做的事,再看一眼赵樽的俊朗风姿,她也委实觉得自己已不堪配他。一时又气又恨,悲从中来,一甩袖子,竟是哭着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元祐瘪了瘪嘴,看向脸色黑沉的哈萨尔。

  “太子殿下,不才在下斗胆替晋王拒婚,得罪了,敬你一杯?!”

  “小公爷的酒,本宫受不起。”哈萨尔冷哼一声,不理会元祐的示好,只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阿纳日,冲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跟上乌仁公主,就不再言语。

  好好的一桩亲事,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遇到元祐这样的人,大晏的臣子都有些头痛,赵绵泽的面色也极是难看。

  “休得放肆,还不给太子殿下陪罪?”

  “我陪了,他不要。我有什么法子?”元祐皮笑肉不笑。

  赵绵泽瞄他一眼,可责归责,元祐的身份实在特殊。他是赵绵泽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平素便浪荡惯了,连以前的洪泰皇帝都不怎么拘束他。个中理由很简单,他一个皇孙之尊被抱养出去,洪泰帝一直对他心里有愧疚。他自然也不好刚刚一登基,就拿元祐开刀。

  朝哈萨尔歉意的笑了笑,赵绵泽道:“元小公爷亦是玩笑惯了,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哈萨尔内心里,其实不愿将乌仁潇潇许给赵樽。

  他自己就是一个男人,太清楚一个心里有旁的女人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子。如果把妹妹许配给他,无异于推入了火坑,哪里可得幸福?故而,他虽然恼恨元祐的用词歹毒,却也正好寻到一个借口,顺着秆子往上爬。

  “贵国之人,看来都喜玩笑。”

  他这个回答,不热不冷。可拒绝之意,却很明显。

  赵绵泽被将了一军,看了元祐一眼,不好在此时再提结亲,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朕原本是看乌仁公主对晋王有意,这才想成人之美,即如此,此事容后再议吧。”

  说罢,他转向一直没有吭声的乌兰明珠,面上笑意清浅,“乌仁公主的性子极是率直,依朕看,非朕之十九皇叔降不住,属实是大好姻缘。至于这位乌兰公主,观之温惠柔嘉,贞静守礼,若哈萨尔殿下没有异议,朕愿以一‘惠’字赐之,与朕为妃。”

  原本乌兰明珠随着哈萨尔出使南晏,便是要嫁给赵绵泽的。

  这是一件大晏与北狄两国都默认的事情。

  不过,赵绵泽此时册妃的举动,很明显是为了给元祐擦屁股。如此一来,虽然乌仁潇潇的事情让北狄伤了脸面,但赵绵泽直接给乌兰明珠封了妃,也算是一种示好。北狄使臣们的怒气下来了,哈萨尔目光一闪,谦逊地客套了两句,便认可了此事。

  “乌兰,还不向陛下谢恩。”

  乌兰明珠心里一跳,看了赵绵泽一眼,面色微微一红,羞涩地上前屈膝谢了恩,又端庄地退了回去,久久不敢抬头看他。

  来南晏之前,她想过无数次,赵绵泽这个人到底如何。可她仅仅知晓他年纪轻轻便执掌了大晏政权,是一个极厉害的男人。却从未没有想到,他不仅年轻,还生得这般俊俏,为人温文尔雅,温和得如同谪仙,一袭明黄的龙袍加身,坐在上方,为君者的气度,实非草原上那一些粗犷汉子可比。

  两个姐妹,配于叔侄两个,在后世来说有一些荒唐。可在时下,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尤其是皇室之中。册妃一事定下,无人觉得有何不妥。而且,虽然为赵樽的赐婚没有成事,但殿中之人的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底。

  乌仁潇潇提了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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