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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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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半,牵砻团子斋三官。”

  十月十五这天,是传统的“下元节”。

  天儿不见亮,梅子和晴岚几个就把楚茨院洒扫了一遍,又在正厅、偏厅、廊内、几旁悬挂上提灯,拿新谷磨成糯米粉做成小团子,包上素菜馅心,做成“影糕”,要在晚上月圆时焚香、祭酒,祭祀亲人。

  末了,梅子还力邀夏初七夜游秦淮。

  “七小姐,你没去过么?下元节的晚上,秦淮河上,会有好多彩船巡游,我们也可以租一辆,把我做的糯米团子,摆上祭品,挂上灯笼,一边祭礼,一边听秦淮的丝竹,可有意思了。”

  “不去!”夏初七懒洋洋翻书。

  “那晚上总得去斋天吧?”

  “不去。”夏初七仍是不感兴趣,急得梅子跺了一脚,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就过来揽住她的胳膊央求,“七小姐,您就去吧去吧。下元节一年可就一次呢?过了今日,就再没机会了。再说,祭天可解厄,可解邪,往后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可不是好事么?”

  “下元节?”夏初七琢磨一下,瞄她一眼,“是个啥节?要做些啥才能保平安?”

  “享祭祖先。”

  “我没祖先。我就是祖先。”

  “祈愿亡灵。”

  夏初七瞥她一眼,微微笑道:“亡灵太多,就你做的那点糯米团子,不够他们分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们打起来,还得怪罪你。”

  听她说出如此“不敬鬼神,大逆不道”的话来,梅子急得小圆脸红透,实在无力呻吟了。

  “七小姐,这些话是说不得的。”

  “说不得的,不也说了?又如何。”

  夏初七不明白时下的人,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祭祀与祈祷,把自己的一切幸福都拜托给上天,而不愿意自己去争取。

  不过,又是十五,月又要圆了。

  出去走一走,或许也是不错的。

  静静想了一会,她看着梅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深深呼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来。

  “你们说的地方我不去,但可以领你们去玩。”

  她突兀的一说,把梅子和晴岚都愣住了。

  “去哪?”

  夏初七轻轻微笑:“小周庄。”

  “小周庄?”梅子奇怪了,“去做什么?”

  “你先前不是说下元节时,乡下都会烧‘金银包’来祭祀祖先吗?你不是还说下元节最适合探访病中旧友吗?得了,梅子,带上你的影糕,我们去看看阿娇父女两个。”

  “呃……”

  梅子的脸黑了。

  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懵了。

  ~

  一辆马车从侧门出了魏国公府,没有人阻挡,也没有人上前询问,阿记与卢辉亦只是远远骑马跟在她的后面。

  马车辚辚而响,时辰已近黄昏,夏初七坐在马车的软垫上,托着腮帮,听着今年最后的一片蛙声,看不见七八个星天外,感受着两三点雨山前,一路往京师郊外的小周庄而去。

  十来里的路程,马车走得很快。农田、菜畦、坡地、泥土,一个连接一个的村舍慢慢映入眼帘,在黄昏的余光里,村舍上炊烟袅袅,衬出一副静谧的乡村风景画。

  这般精致华丽的马车驶入了村儿,很快便引起了村人的围观和指点,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里,夏初七撩开车帘,问了一个扛锄头的年轻农人,他便热情地领了她们前往顾阿娇父女租住的农家。

  那农舍很破,统共就三间。

  每一间的屋顶,都盖着陈旧的茅草。

  看得出来,这房子很久没有翻新了。

  夏初七下了马车,感慨农人的朴素,让晴岚给了他几两银子,那小伙子约摸十七八岁,粗糙的大手把银子拿在手里,第一反应是先咬了咬,等确认是真的银子,脸上浮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狂喜之后,便是撒丫子跑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京师百姓的日子看来也并不是那么好过。夏初七眯了眯眼,等目送那人欢快的身影远去,再转过头来时,就看到了站在茅草屋下,围着一条花布围裙,头上缠着一条青布头巾的顾阿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小周庄村子里呆久的顾阿娇,脸上的容色和身上的衣服,都不如在魏国公府里鲜亮了,但确实她也称得上天生丽质,精巧的五官未变,即便此时处于一度极度惊讶的状态,还是那般好看。

  “楚七,你怎的来了?”

  夏初七看了一眼茅屋,柔和的笑,“与你相伴那样久,你冷不丁走了,我还怪不适应的。这不,心里记挂着你,想今日又是下元节,这便贸然来了。看看你,也顺便看看顾老爹。”

  说罢见顾阿娇愣愣的不吭声儿,她上前扶一下她的胳膊,眉间眼角都是笑意。

  “愣着做甚?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一声,顾阿娇似是刚反应过来,慌乱地捋了捋头发,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尴尬地推开腐蚀的木门,把她与晴岚几个人迎了进去,一边走着喊她爹,一边窘迫地笑,“我爹在床上躺了有些日子了,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我也来不及洒扫,你看这屋子里乱得,呵呵,什么也没有,我都没法子招待你的……”

  “与我还计较这些做甚?”

  夏初七弯了弯唇,还未落坐,便听见里屋传来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阿娇,是小七来了?”

  老顾头是一个实在人,夏初七偏生又是一个感恩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记得当初在清岗县走投无路时,是回春堂的老顾头收留过她。如今他沦落到这步田地,能够关照的地方,她也绝不会含糊。

  没有再坐在外间,她径直入了内堂,乍一看见躺在床上那形如枯槁的瘦脊老者时,愣是吓了一跳。老顾头这病还真不轻,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深陷的面颊,蜡黄的肌肤,枯瘦如柴的手,看得她唏嘘不已。

  “顾老爹,你这为人治了一辈子病,怎的如今连自己都瞧不好了?”

  她说的话,是医者无奈的苦楚。顾老头苦笑着咳嗽两声,摇头失笑片刻,便被顾阿娇搀扶着靠在床头与她寒暄起来。可说来说去,也没几句重点,他的话里,最多的还是感慨阿娇的命苦。

  “小七啊,不瞒你说,我老头子的身子,自家晓得。这算来算去,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小阿娇,生来便吃苦……若是我一遭去了,留她一个人,可如何在这乱世苟活?”

  夏初七抬头看一眼坐在床沿垂头不语的顾阿娇,轻盈盈一笑,“顾老爹且放心,我这次来,便是为了这事,寻思与你商量商量。”

  “哦?”顾老头明显吃惊,“你快说来!”

  夏初七笑道,“我的事情,不知阿娇有与你讲过多少。旁的忙我是帮不上,但若说安置个把人,倒也是容易的。不瞒你说,如今我身边人不少,但就缺一个知心的,能说得上话的。我与阿娇情同姐妹,我信得过她,想把她带在身边,一来我也有个体己人,二来她往后也有个依靠。顾老爹你放心,我定是不会亏待了她。”

  顾老头闻言,愣了半天儿。

  “小七,你如今……在哪?”

  看他懵懂不解的样子,似是对她的事情毫不知情,夏初七颇有些意外。眼风淡淡地扫了顾阿娇一眼,她也没有深说,只说认识一些官家之人,得了几分体面,如今日子还算过得好,就差一个跟前侍候的丫头,寻思阿娇正合适,想领了她前去,酬金方面不会短了他父女的。

  顾老头大喜,手指颤抖着,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这敢情好,小七……这真是太好了。”

  夏初七但笑不语,眼风瞧着顾阿娇。

  可是,与她爹的兴奋不同,顾阿娇怔忡一瞬,表情明显有几分不情愿,“楚七,你对我父女的恩情,阿娇便是做牛做马也无法偿还的了。若是换了往常,你能给我谋得这般好的去处,我自是愿意的。可是眼下,你看我阿爹重病在床,我怎能离开他独自去享福……”

  “阿娇,你别管爹……”

  顾老头打断她,又咳嗽起来。

  好一阵,似是害怕开罪了夏初七,让顾阿娇失去这份好差事,他又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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