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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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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罢朝,如今刚过了正月十五,文武百官便攒下颇多奏折,朝堂上物议如沸,左右谏官就翱鹰军平反一案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端帝沉默地听着,魏良头一次侍候早朝,谨慎异常,时时注意着天子的表情,小心记下每一次皱眉。

过得半晌,天子执笔不住勾画,魏良微微踮脚去看,见端帝并未听文武百官争论,而是以朱笔在奏折的空白处勾勒,不多时,一娇俏女子侧脸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真是好看,魏良心想,原来皇后娘娘脸上没有伤疤时,是这般模样。

早朝一直进行至午后,谏官们还未争论出个结果,又转战封后大典,觉得圣上铺张,如今战乱年景,仪式应当从简。

端帝屈起两指叩了叩案台,魏良附耳过来。

“送只烤鸡到栖凤园,”端帝说,“要大。”与此同时,栖凤园外,一名宫女提着饭菜食盒,姗姗而来。

那宫女容貌并不出色,唯独眉心一点朱砂痣分外妖娆,衬得面庞亦有几分颜色。

“兰汀妹妹,”提篮宫女招手道,“这里来。”小丫头见了熟人异常兴奋,“小棉姐姐怎有空来了,我如今改叫素素了,圣上赐的名儿,姐姐别叫错了。”“不论改叫什么,也是咱们自家姐妹,”小棉道,“你是陈总管从柔妃娘娘宫里选出来的,咱宫里那么些人,自然是觉得你好才选你。”“姐姐夸奖,”素素小脸儿通红,“姐姐此来可是有事?”“自然有事,”小棉莞尔,“方才圣上吩咐小魏公公给你家娘娘送些午膳,可是他公务缠身,有些脱不开,恰走到冷宫门口儿,就托我走一趟。”“圣上待我家娘娘真心好,好到骨子里头,”素素接过食盒,诚恳道,“昨日娘娘只说了一句想吃香瓜,这寒冬腊月里哪里去找,不想午间圣上就真送了香瓜来。”她语气中尽是钦羡,接着说,“来日我家娘娘成了后宫之主,我便求个恩典,让我家娘娘跟圣上说情,把柔妃娘娘从冷宫里放出来。”小丫头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小棉眼角抽搐,不动声色地冷笑道,“那敢情儿好。”“姐姐不进来坐坐么?”“不了,”小棉道,“你快些送进去罢,芸豆烩鹧鸪凉了就不好吃了。”“好,”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走了,走到殿门口时,突然回头问道,“柔妃娘娘还好么?”小棉被吓出一身冷汗,连连道,“好,好,我先走了。”“素素?”钟绾问,“刚才跟谁说话呢?”“是从前宫里的一个姐姐,小魏公公托她给娘娘送菜呢。”“什么菜?”她去掀那盒盖子,一边问道,“你从前还去过别的宫里么?”“去过柔妃娘娘宫里当差。”“柔妃?宫里有这么个人么?”钟绾说,“啊,芸豆烩鹧鸪,我最不喜欢吃这个。”“娘娘不爱吃这个,”小丫头嘟囔道,“圣上怎么还会送来呢……”“罢了,既然是端哥一番心意,就稍微吃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