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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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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凌七七看着自己一晚上便爬上眉眼的黑眼圈,摸着自己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拿着胭脂,却无从下手,平日野惯了,这粉黛眉眼的功夫还真是把凌七七给难住了。

  “怎么办?小哥要是看见了,定要问我昨夜干什么去了?真是丢死人了。”

  凌七七正手忙脚乱,突然听到陆凌轩的声音,立刻噤了声,贴着门仔细听着。

  门外的陆凌轩一身厚衣,手里执着剑,拱手向凌青怀辞行:“凌轩在这耽误数日,今日实在推脱不得,过来向小伯父辞行。家父催了再三,再不回去,恐就要叫人过来捆我了。”最后一句陆凌轩提高了声量,生怕某些人听不到。

  凌青怀拍了拍陆凌轩的肩,:“好孩子,路上切记小心,日后得空了,再来锡来镇,小伯父再给你沏壶好茶。”此时天色还早,打尖的住客,忙活的伙计,住店的萧木然一众人都还未醒,街道上都还是冷冷清清,只有打更的人,慢悠悠的在街上晃着。

  陆凌轩看了一眼凌七七房间的门,朝凌青怀行了礼,便踏着雾气,扬马而去。

  凌七七就靠着房门,一步未动,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之前的精气神瞬间出了魂窍,霜打了一般躺在床上,只把玩着手里的印章。

  过了三刻左右,外面渐渐有了人声,伙计们开始起床干活。

  凌南云和萧木然二人,在樊楼喝了一夜的酒,次日两人居然勾肩搭背下了楼,坐下等了凌七七,便一同用了餐,看着三人都顶着黑眼圈,个人心知肚明,都不言语,吩咐小厮喂了马屁,备好干粮茶水,与凌青怀辞了行,便急匆匆的往灵犀阁赶。

  三人离灵犀阁越近,行进的速度便越慢,最后倒是萧木然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在最前面,凌南云和凌七七骑着马,以龟速跟在后面。

  两人早已商量好,若凌阁主怒气未消,便把萧木然推出去,想着自己爹爹就是再生气,也不敢博了青城派的脸。

  远远的,凌七七却看见自己的姨娘娜依正在府门外整理马车东西,似乎准备回北疆了。凌七七一阵懊恼,自己光顾着玩,倒忘了还在府上的姨娘。便扬了马,朝娜依过去了。

  “姨娘,怎么今日就要走啊?不在灵犀阁多住些日子?七七还说这两日好好陪姨娘逛逛,热闹热闹。”

  在旁收拾的姜夫人一脸嗔责:“你呀,就是个心性未收的小丫头,赶上热闹,早就下山去了,哪还顾得上你姨娘。”

  娜依揽过凌七七的身子,搂在怀里,一脸的笑意:“没事,姨娘清净惯了,不喜欢热闹,这两日在阁内,跟着夫人研毒制药的,好不快活。学了一两味药方,等回了北疆,要好好试试。”见凌七七脸上的愧色稍缓,便揽着腰,朝僻静处走去。

  “七七,下山这两日一直和萧木然呆在一起?”凌七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姨娘,萧木然只是中了毒,在灵犀阁解毒,姨娘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娜依摸了摸凌七七的头,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到底何时才能分辨人的善恶。真不知,自己这傻侄女与萧木然到底是不是一场孽缘。

  “答应姨娘,离这个萧木然远一点,有多远离多远,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离他远远的。”

  凌七七不懂,却被娜依眼里的认真给压的沉默,不言语,只点了点头。

  娜依见状,才放心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匕,出了剑鞘,透着一股寒意,刀尖细如针尖。

  “这把匕首是你外公当年给你母亲的护身用的,削铁如泥,小巧精致,方便携带。你母亲后来嫁到燕京,便将这匕首给了我。现今,也算是物归其主,七七,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记得要保护好自己,遇到任何棘手的事情,万不要一个人扛,记得来北疆找我。”

  凌七七接过匕首,抽了抽鼻子,赶紧眼里的那一抹泪就要夺眶而出。立即仰了头,扯出笑脸,挽着娜依的胳膊,:“好了姨娘,七七已经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你,路途甚远,一路千万小心。”

  娜依只站着,深深看了一眼凌七七,眼里尽是不舍,将凌七七鬓边的发丝绕到耳后:“一转眼七七都长那么大了,得空了,来北疆,姨娘给你做好吃的。”

  凌七七一脸幸福,点了点头,便对着娜依挥了挥手。

  好容易止住了不舍,娜依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在车内抹了一会眼泪,便不再看凌七七。经过萧木然的马车,朝车内的人微微颔首,那一眼,有太多情绪在里面,倒叫萧木然有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