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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龙飞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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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活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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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下了轿车,款款而来。

蔡若媚高兴异常,她叫道:“小薇。”

白薇惊喜地叫道:“妈妈!”

母女俩紧紧拥抱。

蔡若媚问:“从南京来?”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蔡若媚问:“爸爸好吗?”

白薇说:“好,就是烟抽得凶。”

蔡若媚问:“大学快毕业了吧?”

“还差一年。”

蔡若媚说:“毕业了就到美国去攻硕士吧,别在大陆这鬼地方呆了,到处都是黄土。”

白薇说:“爸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兵听将令草听风。”

刘吉祥正好下台来。

蔡若媚说:“楠楠,快来,这是小薇,我的独生女儿。”

刘吉祥说:“早就听校长念叨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靓!”

白薇说:“你好。”

蔡若媚说:“楠楠是这里的优秀学员。这几天你们就住在一起吧。”

晚上。刘吉祥看到白薇换卫生纸,不禁惊讶道:“哎呀,你怎么出这么多的血?”

白薇说:“我来月经了。”

刘吉祥惊奇地问:“月经,那是打哪儿来的?”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没有来过月经?”

刘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又一天晚上。

白薇端来温水,卷起旗袍洗下身。

刘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烦,哪儿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满地瞥他一眼,说:“我十岁时,妈妈就让我天天洗,女孩子哪儿有不天天洗的?就你脏,臭死了!”

刘吉祥说:“我每礼拜洗一次澡呀!”

白薇把水弄得“哗啦啦”响,说:“那不行,不一样。”

第二天上午。

白薇说:“妈,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阴阳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杰作!”

蔡若媚的豪华别墅,屋内,,刘吉祥正在一个大浴盆内快活地洗浴;一边洗,一边轻声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心酸。

我是护城河边柳,这人折了那人攀,

快活一瞬间。”

隔壁卧室内,蔡若媚半卧床上。

蔡若媚赞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听得险些抽了筋......完了没有?”

刘吉祥说:“来了,来了。”

刘吉祥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肉粉色睡衣,脚穿红牡丹图饰的拖鞋笑盈盈走过来。

蔡若媚站起身,色迷迷望着他,一把将他揽到怀里。

蔡若媚说:“你真是一颗水白菜。”

刘吉祥撒娇地说:“那你是白菜叶上的一个虫儿。”

蔡若媚说:“对,对,老虫子。”

刘吉祥笑道:“还是一个瘸腿的,留着哈拉子的大肥虫!”

蔡若媚说:“太对了,我的宝贝!”

急吻如雨。

刘吉祥理了一下纷乱的云鬓,扶了扶压发珍珠,说:“你嘴里都有味了,我去给你沏一壶龙泉茶,去去火。”

蔡说媚说:“都是吃那些乌龟王八蛋闹腾的!我这肚子里都是乌龟王八蛋!”

刘吉祥一忽儿端了一壶热茶出来,倒了一杯给她。

刘吉祥说:“老公,看茶。”

蔡若媚:“怎么成老公了?”

刘吉祥回答:“如今世道,是非颠倒了。”

蔡若媚接过茶碗,“咕嘟嘟”一饮而尽。

刘吉祥娇声笑道:“瞧你渴得这样,好像喝了不要钱的茶。”

蔡若媚说:“你沏的茶,别有味道。”

刘吉祥说:“你这老嘴,好像是玉镶的,还挺会说话。”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会说话。“

刘吉祥说:“我可不是平民院里长大的,我是书香门第,良家女子。你怎么干上这一行?”

蔡若媚说:“说来话长,我爹是苏州城里有名的诗人,那一年四爷府里一个格格到苏州游玩,爹知道我唱歌好,让我去陪格格,那天晚上我陪格格坐船游苏州河,我在船上给他们唱歌。格格靠着船窗望月亮,手腕上露出金手镯。盈盈月下,她多喝了几杯,已倒在船舱里睡了,几个卫兵也醉得东倒西歪。这时,我看到水底下升起一个大白瓜,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他看到我,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别声张。他伸出一只手,擎住格格的手腕,脱下她的金手镯;格格大声叫唤,卫兵们全醒了。这时,听到有人在水中说,‘我是白雀儿,希望明察,不要冤枉别人’。说完,不见了,格格非常生气,命令各级官员一定要抓住白雀儿。可是过了几个月,也没有抓住这个飞贼,苏州的官员纷纷被革职.........”

刘吉祥听了,顿觉眼前升起一片水雾。

蔡若媚又绘声纷色地讲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洗浴,那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当时我看到一只‘猴子’爬了进来,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时他睡在一边,他嬉皮笑脸地说,‘小妹子真仗义,要知道,格格那个金手镯价值连城啊!’说完,给我一些银两。我说:‘谁要你的臭钱,我是良家女子;你给我破瓜了,你赔’!他听了,嘿嘿笑道,‘那晚我在水下听你在船上唱歌,都迷得抽筋了.........”

刘吉祥问:“后来呢?”

蔡若媚说:“后来我就成了他的二姨太。”

刘吉祥道:“原来白雀就是老爷,老爷原来以前是个飞贼。”

蔡若媚说:“喔,这可是机密,不可外泄。”

蔡若媚抱起刘吉祥,落下幔帐,吹熄蜡烛。

一个黑色投影愈来愈大,是黄栌。

黄栌说:“将军大人。”

蔡若媚惊得放下刘吉祥,躬起身子。

黄栌说:“茶里有毒,一年后发作,解药在我这里,你要活命,就要听我的调遣。”

蔡若媚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也太歹毒了---...”

黄栌“嘿嘿”冷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蔡若媚耷拉下脑袋,说:“好,听你的。”

黄栌的投影消失了,一片黑暗。

刘吉祥问:“怎么了?”

蔡若媚说:“黄飞虎一共有两个女儿,这个人是他的大女儿黄栌,非常歹毒,也在金三角。”

刘吉祥发出一阵狂笑。

蔡若媚问:“你笑什么?”

刘吉祥说:“你故弄玄虚。”

蔡若媚问:“你怎么知道?”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问:“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刘吉祥说:“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两性人。”

这一天,蔡若媚别墅宾客盈门,川流不息。

张灯结彩的门上贴着“寿”字。酒席上,蔡若媚红光满面。

陪坐的有白薇、刘吉祥和众匪首。

宾客们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蔡若媚笑脸绽开。

白薇满腹心事,忧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吆喝声,猜拳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们!今天是我五十大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正赶上沧桑岁月,风云突变,幸喜有我的独生女儿小薇、学生楠楠,还有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胜荣幸,今儿个高兴,咱们请楠楠给我们跳个脱衣舞怎么样?”

众匪首齐声喝彩。

匪首甲叫道:“好极了!”

匪首乙说:“楠楠,来一个!”

蔡若媚说:“楠楠,给大家助助兴。”

刘吉祥站起来,说:“好,既然大家赏脸,我就献一回丑,也算来一个实习表演,我先去化化妆。”

刘吉祥出去了。

两个匪首也喝得半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蔡若媚有些醉了,她指着白薇说:“跟你大哥们喝一杯,喝个交尾酒,哈,哈!”

白薇不高兴地一撅嘴,说:“你瞎闹什么?”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寿的日子,高兴,他妈高兴!”

她抄起白酒,倒了三大杯,分别递给匪首,最后一杯酒递给白薇,白薇不接。

蔡若媚叫道:“喝!”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从来不喝酒。”

蔡若媚叫道:“不喝酒,那你喝奶?!”

白薇冷冷地说:“你喝的才是奶。”

蔡若媚说:“你他妈扫我的兴!”

她将杯中酒泼在白薇脸上。

白薇用手抹去脸上的酒水,说道:“灌了这点马尿,你就撒酒疯!”

蔡若媚气急败坏地抄起酒瓶,掷向白薇,白薇的额角中了酒瓶,淌着血。

她哭着跑出大厅,跑出门口。

刘吉祥打扮成一个妙龄女郎,身着时髦的边衣裙,款款走进来。

刘吉祥媚笑着做了几个飞吻,打了几个匪子,然后开始表演脱衣舞。

在音乐声中,刘吉祥一件一件地脱着......

匪首们狂笑着,手舞足蹈。

当夜。蔡若媚的卧室内,床上,蔡若媚、刘吉祥交股而卧。

蔡若媚说:“楠楠,我这一辈子作的孽太多了,满手都是血,有时我恍恍惚惚看到吊死鬼来勾我,我吓坏了,我害怕,我孤独!楠楠,你给我作证,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鬼总来串我的门儿?!”

刘吉祥说:“校长,您还是多留点后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产党是不会放过您的。”

蔡若媚说:“我不是就为梅花党多培养点特务吗,我手里没有多少人命。”

刘吉祥说:“您的军衔是少将,听说共产党定个规矩,凡是营长以上的都够挨枪子儿的。”

蔡若媚听了,心里一阵哆嗦,说道:“楠楠,你发现没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对,两眼冒着凶光......”

刘吉祥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她闻出点味儿出来了。”

蔡若媚说:“这个丫头精得很,跟她爹一样,反正她在这儿呆不长,不过你可留点心。”

刘吉祥变得严肃起来:’校长,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蔡若媚支起身子:“说吧。”

刘吉祥说:“干到一定时候,我想到美国去,正正经经娶个有身份的漂亮女人为妻。”

蔡若媚说:“我答应你。”窗户上露出一双鄙夷愤怒的眼睛,是白薇。

白薇手一抖,一枪打中了刘吉祥的手腕。

刘吉祥“哎哟”叫一声,他的手腕淌着鲜血,淌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蔡若媚大叫一声,踢翻了刘吉祥,从枕下摸出手枪,躲到床后,向窗户射击。

一阵乱枪。双方对射。白薇的子弹朝刘吉祥的躲处射击。

刘吉祥爬向卫生间。

肖克不小心弄落了一片碎瓦。

“谁?”

刘吉祥一声尖叫,呼地拉灭了电灯,屋内又恢复黑暗。

鸦雀无声。

一会儿,扮成女人的刘吉祥蓬松着卷发,手提一个褐色皮箱匆匆走出院门。

他朝四周望望,然后神情紧张地朝胡同西口走去。

肖克尾随刘而去。

刘吉祥步行来到景山后街,发现肖克跟踪。

前面出现一个公共厕所,刘吉祥进入女厕。

肖克不便进去,在外面等候。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他出来。

这时恰巧有个小姑娘往女厕走。

肖克小声地:喂,小妹妹,你看看女厕所里有没有人?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肖克:我老婆说上厕所,一直没有回家。

小姑娘点点头,进了女厕所,一忽儿出来道:叔叔,里面没有人。

肖克走入女厕所,果然无人,两侧纱窗有一处已破开。

肖克又来到男厕。

一个人正蹲在那里大便,他双手举着一张报纸。

肖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摇摇头。

肖克看到公厕紧邻一个夹道,爬上去一看夹道内有扫帚、簸箕等物,还有一个皮箱。

肖克打开皮箱,是女人的衣裤、妆妆品和一束假发。

肖克又翻过来。

男厕内那个人不见了。

肖克冲出男厕。

那个男人正飞也似钻入一辆汽车。

汽车飞驰而去。

肖克连忙追过去,正见一个人骑车而来。

肖克对那人说:我是公安人员,借给我自行车用一下,我叫肖克。

汽车飞驰。

肖克骑车飞跑。

汽车在华侨大厦门口停下来。

刘吉祥从车上下来踉踉跄跄冲入大厅,冲入卫生间。

汽车飞驰而去。

肖克骑车追到华侨大厦门口,一扔自行车,也冲了进去。

肖克问一个服务员:刚进来的一个先生到哪里去了?我是公安人员。

服务员:有个人跑进了卫生间。

肖克来到卫生间,一个个开门寻找,有一间门反锁着。

肖克掏出手枪:快出来,你跑不掉了!

毫无动静。

一股鲜血从门缝底下流出来

肖克用力撞开门。

刘吉祥坐在便池上已经死了。

他的背部插着一支梅花镖。

他为什么从从容容地坐在马桶上死去?

肖克关上卫生间的门,推开刘吉祥,坐在便池上,拉开手纸卷

奇迹出现了。

手纸拉出一米长,出现了血写的一行字:

土地庙下坡7号。

刘吉祥暴露以后,索性以一个女人的面目出现在世上,取名为刘爽。

刘吉祥消失了。

刘爽出现了。